【支教日】最喜欢的水果是太阳

贵州大学—香港大学双向交流活动支教日记——西北村的清晨带着寒意，早上醒来不自觉地裹紧被子。因为昨日的4点早起赶火车，所以今早的安排在时间上没有太过紧凑。早上两小时的团队破冰活动，下午两点开始的捐赠仪式。昨晚想着今早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却在早上5点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6点钟时候和刘晓下了楼，久违的清新空气弥漫在大山里的这个小小的操场。李国祥校长在食堂前用山泉水洗着手，和我们说早。我走过去蹲在水池旁和他聊天，他问我们生活方面会不会很不习惯，说着学生上学期间，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在操场跑着步了。这个总是脸挂笑容的校长，十七年来不知已经独自看了这个学校操场的多少的日出与日落。

中午12点，操场旁边就已经有三两个家长带着孩子坐在花坛旁，即使我们给村里通知到校时间是下午两点。他们看着我们，看着升旗台前的捐赠物资。得知其中有孩子还没吃饭，我们的志愿者就带着他们和我们一起吃。我拉着一个小男生的手，用水瓢舀来水池里的清水，倒在他手上时他胡乱揉搓了一下就准备跑开，我叫住他，蹲下一边倒水一边教他洗手方式。他同这里大多的孩子一样，个头不高，但是灵动性很强，不爱说话，指甲里的泥很难洗干净，他 同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的手不同，城里的孩子大多都是白嫩，而他们却多了些许粗糙。

志愿者午饭之后，家长和孩子们都陆续到来，几个孩子围绕着升旗台前的捐赠物资，孩子们推攘着，不敢上前，也不愿后退。看着新校服、新书包、新文具盒，还有好多他们或许从未见过的教具，眼里充满了新奇。

一年级班上活动时候，我作为班上语文老师坐在靠角落的一组课桌旁，我身旁一名小男生不同其他孩子一直仰着头盯着讲台上的老师，而总是低着头，只有在老师说话时候才抬起头，我问他喜欢的水果是什么，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将头埋得更低，一年级的学生应该六到七岁，而他却和我家里四岁的侄儿差不多身高。

我试着和他交流，向他自我介绍和询问他的爱好。他似乎想说，抖动着嘴巴，却最终还是选择低下头。我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拭鼻涕，孩子很谨慎地接过纸巾然后自己擦拭，然后把纸巾叠好，跟坐在外面的我说，“麻烦让我过去一下。”他普通话不太标准，但是开口与用语的礼貌足以让我惊喜，我看着他从我面前绕过，然后将纸巾扔进教室后方的垃圾桶，又迅速走回自己的座位。仍旧低着头，却小声地跟我说了句“谢谢。”

后来拿到班上名单的时候，才能得知他一直没有告诉我的他的姓名。他叫张阳。

志愿者老师让同学们在白纸上写上自己最喜欢的水果，最后在小组里选出最写的奇怪的水果的同学上台自我介绍。或许是他们接触到的水果不多，或许是学到的水果词语不太多。班上的孩子大多都只写上了苹果、梨子和西瓜……我留意了一下小张阳，他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太阳，我不太确定。就问了他，你画的这是什么？他说，是太阳。旁边孩子听到后，争着跟我说，“老师，太阳不是水果，他画太阳。”另一个调皮的男生指着他说：“老师，他是我们班最笨的。”小张阳捂着自己的纸条，一句话也不说。

我告诉其他看过来的学生，说：“他不笨，只是他喜欢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之后的活动我一直坐在他的身边，问他为什么喜欢太阳，他说：“喜欢太阳。”虽然答非所问，但是或许这就是他的回答。

每一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理解中的世界，只有他喜欢的东西和喜欢的人。没有条条框框给他们的束缚，我喜欢太阳，不管它是水果、是植物、是文具，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物品种类，我只是喜欢它。

世界上或许还有好多水果，比家里玉米地里的玉米还有多，但是，我还是喜欢家里的玉米，喜欢照在玉米地里的太阳。喜欢爸爸妈妈，和陪我的姐姐。

所有的人都会长大，会见到更多的事物，会认识更多的人，会懂得更多的道理，世界那么大，大人的世界总是比孩子的大，支教的目的是关注贫困山区的教育，关爱留守儿童。却也让我们看到了他们的童年。

文/志愿者 贵州大学 杨隆曼

2015年7月18日晚11点

西北小学李国祥校长在捐赠仪式上致辞。

五年级二班家长在班上同志愿者老师认识的时候，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陪着自己哥哥来参加义教开学，两人和家里奶奶带来，老人想让两个小孩坐一桌，哥哥坐下后，准备拉着妹妹坐下，还没有桌子高的妹妹却怎么都不肯听哥哥的话，一直拉着奶奶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奶奶坐。”

考虑到学生的安全，这次支教参加的学生要求有家长接送上下学。两个孩子蹲在一年级教室门前，等待叔叔将一年级的弟弟送进教室后才能带他们去自己五年级的教室。他们同很多的孩子一样，一个家长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来。

志愿者香港大学李锦洪盘腿坐在地上和学生交流。

一年级学生张阳和他姐姐张婷。

【文/图：杨隆曼 余思枚】

【责任编辑：江中川】